这里，打响豫皖苏边区抗日第一枪——探访淮阳县四通镇“窦楼战斗”旧址

张震将军

左起：刘瑞龙、彭雪枫、邓子恢、张震、吴芝圃

淮阳县城东北方向25公里处的四通镇，位于淮阳、鹿邑、柘城、太康四县交界处，地处交通要冲，为淮阳县北大门。在四通镇于庄行政村窦楼村附近，81年前，这里发生一起新四军游击支队与日寇的作战。“窦楼战斗”抗日旧址由此闻名。

8月28日，天气炎热，记者一行来到淮阳县四通镇于庄行政村“窦楼战斗”旧址。我们伫立在石碑前，凝视良久。当年的战火硝烟散尽，隐入历史深处，站在肥沃的平原上，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玉米，我们只能展开想像的翅膀，仿佛又听到当年旷野上传来的马嘶枪鸣，又看到遁地而来的滚滚烟尘，还有新四军游击战士们怒目圆睁、痛歼日军的顽强气慨！

这场战斗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人们忘记。在村里走访时，74岁的村民窦乃臣说，小时候老辈人经常给他们讲述那场战斗——1938年10月，新四军游击队挺进豫东，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，当行至淮阳窦楼时，遭遇日军一个骑兵小队袭击，支队指挥员决心果断，采取迂回包围的突击战术，歼灭日军林津少尉及士兵10余人，由此打响新四军游击支队东征第一枪。

综合地方党史研究资料及张震将军的回忆，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81年前，复圆窦楼之战！

1938年9月，中共河南省委在竹沟组建了370多人的新四军游击支队。这支部队9月30日从竹沟出发挺进豫东，10月11日在西华县杜岗与豫东抗日游击第三支队先遣大队会师，整编为新四军游击支队，彭雪枫任司令员兼政委，吴芝圃任副司令员，张震任参谋长，肖望东任政治部主任。这就是著名的“杜岗会师”。当时支队有1000多人，但装配落后，没有重武器，只有少量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发给的苏制转盘机枪。其中一支捷克式步枪还是花钱从国民党逃兵那里买来的。支队多数战士持土枪，打一发子弹，枪栓沉得拉不动，有时还要用脚蹬，被战士们风趣地称为“脚蹬式步枪”。就是这样一支武器很差，缺乏训练、缺少平原作战经验的新部队，担负起了东进抗日任务。

1938年10月24日，彭雪枫司令员率新四军游击支队渡过黄河进入敌后，26日到达淮阳县城东北窦楼村附近宿营。部队准备次日上午出发，继续向鹿邑方向挺进。27日清晨，部队刚刚吃过饭，正准备集合出发，忽然听到哨兵的警戒枪声。参谋长张震登高一望，只见公路上尘土飞扬，日军的骑兵队、汽车队，还有一些伪军，正向窦楼村扑来。

原来，新四军到来后，窦楼附近双庙刘村地主张老免，悄悄向驻扎在戴集的日本骑兵队告密。戴集位于淮阳城东北，窦楼西南，是一个有300多户人家的集镇，驻有一个日军骑兵队。

日军骑兵队长听说窦楼来了新四军，就亲自带领100余名骑兵，向游击支队驻地发起进攻。他们先是将马匹隐藏于附近村庄内，徒步占领窦楼东南约500米的小高地，架起重机枪，向窦楼方向做试探性扫射。

司令员彭雪枫到寨墙上进行观察后，大声说：“来得好，我们正可痛歼日寇，以壮军威!”然后彭司令向大家分析说：“敌人此次来袭我军已有准备，但他们不可能得逞。敌人虽然来势凶猛，但没什么了不起，这次我众敌寡，我们一定可以打败他们！”战士们听彭司令这样一说，士气很快就被鼓起来。

接着，彭司令命令直属队在寨内集结待命，各大队按宿营部署展开。二大队一部占领一片起伏地，正面钳制敌人；一大队、三大队对敌两侧包抄迂回，实施侧后突击。

张震命令战士就地卧倒，不要喊叫，敌人不到跟前，不要开枪。看着敌人慢慢走近，一些新战士因过于紧张，操枪动作变形。这时，张震就接过一个士兵的轻机枪，猛地向敌人扫射，苏制转盘机枪火力强，很好用，一下子就打乱了敌人的队形。张震吸引了敌人的火力，敌人便集中向张震这边射击。为了掩护彭雪枫，张震打完第一盘子弹没有转移阵地，继续打第二盘子弹。突然，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腿，鲜血直流，但他没有作声，继续向敌人射击。

这时，三大队从东南绕到西北敌后攻击，包围了敌人。三大队副大队长吴守训是有名的神枪手，他带着部队冲上去，一枪撂倒一个敌人。

日军正面攻击受挫，侧后又受夹击，见势不妙，只得拖起尸体，载着伤兵仓皇逃窜了。因不明日军在淮阳县城的部署，彭雪枫没有下令追击，窦楼战斗结束。

这次战斗历时约两小时，新四军击毙击伤日军10余人，新四军1名排长牺牲。打扫战场时，新四军游击支队找到敌人遗弃的军帽和指挥刀，才知道击毙了日军一名少尉，名字叫林津。当时老百姓饱受日寇的蹂躏，看到新四军游击支队打了胜仗，十分高兴，争着为新四军抬伤员，不停地往战士口袋里塞鸡蛋。部队稍事休息后，继续向鹿邑前进。

窦楼之战规模小，不算大仗，但在当地影响非常大，因为这是新四军游击支队东征后的第一仗，也是我党领导的抗日武装在豫皖苏边区同日军正面打的第一仗。当时因为徐州会战失利，一时间“亡国论”又占了上风，中国“再战必亡”的论调甚嚣尘上。窦楼战斗获胜，粉碎了“皇军不可战胜”的神话，使处于敌人铁蹄下的人民群众扬眉吐气，坚定了中国人民抗战必胜的信心。

村里的干部也告诉记者，这些年来，窦楼战场旧址和新四军烈士一直被后人缅怀。一些参战老兵及烈士后人，还有军史研究者，不断悄悄来到这里，追思烽火岁月，缅怀革命先烈。2018年9月，有两辆外地牌照的小汽车，停在于庄行政村的村间小道上，车停稳后，一位老人从车上下来，走向窦楼战场旧址…… （记者 顾玉杰 侯俊豫 朱东一）

来源：周口日报